事了拂衣去,深藏功与名。

飘然远去,归期未定。

史料的取舍(不知道取个什么名字)

史料是掌握历史知识的基础资料,这个毫无疑问,如果没有史料的掌握,历史就是空中楼阁,文绉绉点说就是走向历史虚无主义。

但是尽信书不如无书,史学家也是人,是人就有偏好,是人就会犯错误,记载就会出错,有的不符合逻辑,这个就要辩证的去看待,去粗取精,去伪存真的材料运用工具,在史料取舍方面同样适用。

举几个例子:

偏好性问题:司马迁是我最喜欢的古代历史学家,我觉得《史记》也是文学性、历史性最强的一本史学作品,很多人物读来栩栩如生,但太史公同样是有偏好的:比如说李广和卫青霍去病,《史记》的记载的画风完全不同,尽管太史公也详细的记录了卫霍二人的战绩,但黄震在《黄氏日抄》说:“看卫霍传,须合李广传看。卫、霍深入二千里,声振夷夏,今看其传,不值一钱。李广每战则北,困顿终身,今看其传,英风如在。史公抑扬予夺之妙,岂常手可望哉?”卫青被司马迁评为:“以和柔自媚于上,然天下未有称也。”但伍被评为:”臣所善黄义,从大将军击匈奴,言大将军遇士大夫以礼,与士卒有恩,众皆乐为用。骑上下山如飞,材力绝人如此,数将习兵,未易当也。及谒者曹梁使长安来,言大将军号令明,当敌勇,常为士卒先;须士卒休,乃舍;穿井得水,乃敢饮;军罢,士卒已逾河,乃度。皇太后所赐金钱,尽以赏赐。虽古名将不过也。“分明是才干绝伦爱护士卒的名将,怎么会天下未有称呢?  

史料矛盾问题:比如《三国志》的马谡下场:  

《三国志·蜀书·向朗传》记载:“谡逃亡,朗知情不举,亮恨之,免官还成都”

《三国志·蜀书·马良传》记载:“谡下狱物故,亮为之流涕”。

《三国志·蜀书·诸葛亮传》记载:“亮拔西县千余家,还于汉中,戮谡以谢众”

马谡明明就只有一个,怎么陈寿在《三国志》里出现这种互相矛盾的记载?

还有一点:史学家不是拿着摄像机把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的人物所有活动、言行都记录下来存档,所以史料有的时候是不详尽的,这个可以合理的分析和推测,但前提一定是你的分析、推论是能逻辑自洽的,逻辑有问题的推论就属于脑补史料。

再随便举个例子:《三国志》先主传:三年春二月,丞相亮自成都到永安。三月,黄元进兵攻临邛县。遣将军陈笏讨元,元军败,顺流下江,为其亲兵所缚,生致成都,斩之。先主病笃,托孤诸葛亮尚书令李严为副。夏四月癸已,先主殂于永安宫,时年六十三。

大家都知道白帝托孤刘备嘱咐诸葛亮君可自取,但看史料,诸葛亮到永安至刘备死足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,刘备可能仅仅只嘱咐诸葛亮君可自取,嘱咐儿子尊重诸葛亮,嘱咐诸葛亮不重用马谡吗?我认为很可能还涉及了其他军政大事的交代,只不过史料未记载而已。

所以说,史料的掌握和运用也要慎重。

另外,我不知道现在的人读史的目的是为了什么,现在看网上,没有引用史料不叫论史,书袋掉得越多的,会被视为史料修为越高,逼格越高,我提点意见吧:

一、如果你是以考证历史真相为出发点,那史料毫无疑问是史学的第一手资料和基础资料,要重点掌握,但如前所说,引用史料也要去伪存真,去粗取精,不要胡子眉毛一把抓,不相干的也要强行糅合;另外,还可以看看考古学和一些史学学术论文的研究——考古的成果有时能验证史料记载是否可靠,而学术论文则能提供一些分析思路和研究成果。但是,历史已经是过去式,我们只能努力还原历史真相,努力去接近,但真正的历史真相,很可能是永远无法完全还原的——我们不能穿越。

二、如果你学历史的目的是为了读史明智,总结经验教训,古为今用,那经验总结、提炼规律就非常重要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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